第52章

　　湛蓝色月光所照耀的森林之内……
　　旗木卡卡西熟悉而又陌生的金色发丝在空气中飞扬。
　　那颜色是如此显眼, 就像是除它以外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色彩那样，令卡卡西无法移开视线。
　　……老师。
　　银发忍者眼眸微微睁大，某一瞬间甚至觉得难道那些流言说的是真的, 水门老师真的复活了……
　　下一秒钟。
　　金发狐面的忍者的手搭在了卡卡西的肩膀上，带着他一起转移到了另一棵树木的枝桠上。
　　直到重新站定，旗木卡卡西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这个时空间忍者其实比他要矮上一头, 年纪应该还小。
　　和水门老师相比更长一些的金发随意地在脑后系成小辫，垂落在后颈上。
　　每个方面都在告诉卡卡西，他不是水门老师。
　　但是当卡卡西看向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的时候, 总会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波风水门。
　　“……”
　　旗木卡卡西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这少年的手臂。
　　面具下的写轮眼隐隐发出血红色的微光。
　　“……你、到底是谁？”
　　春野叶瞥了他一眼，注意力大半都还在大蛇丸和秽土转生出的二代目身上。
　　“一个路过的忍者而已。”春野叶说道：“顺手就救了。主要是来找大蛇丸的。”
　　“但是, 这是木叶根部的面具……！”
　　居然真的可以认出来。
　　“好吧。”
　　春野叶按住狐狸面具的边缘, 把它摘下来了一点。露出额发和那双浅碧色的眼睛。确认卡卡西看到后就又戴了回去。
　　“我确实是木叶的忍者。所以先放开我，我和大蛇丸还有事情要说。”
　　旗木卡卡西在撞进那双罕见的绿色眼睛的时候, 就回想起了眼前这个少年的真实身份。
　　……春野叶。
　　水门老师的远亲, 从九尾之乱的现场活下来的人。
　　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春野叶转而看向地面上的大蛇丸和逐渐恢复了秽土转生体。
　　“看上去你的人偶也不过如此。”
　　半空中金光一闪, 春野叶再度闪现到了大蛇丸的身边, 以宇智波流的忍刀术作为起手，鵺丸的刀身仿佛反射着月光的银色。
　　电光火石之间, 大蛇丸险险让恢复不久的千手扉间飞雷神闪现回来, 以苦无格挡住了春野叶手中的忍刀。
　　到了现在，大蛇丸也差不多明白了。在泯灭个人意识、且发挥不出生前多半实力的情况下，千手扉间是没有办法战胜眼前这个人的。
　　那种奇诡到超出了想象的时空间忍术, 似乎一直追踪的是他本人。回去使用转生术的话, 大概就可以阻断后患了。
　　“呵呵……”
　　大蛇丸心思电转，表面上仍然勾起了一侧的嘴角, 露出一点古怪的笑容：“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小鬼！”
　　话音未落，大蛇丸就已经操控着千手扉间以飞雷神消失在了原地。
　　因为没来得及布置很多飞雷神标记的缘故，大蛇丸此时还没有离开春野叶的感知范围。
　　已经追杀了对方很久的春野叶收刀归鞘，正要习惯性追杀上去的时候，同样从树上跃下的旗木卡卡西按住了他的肩膀。
　　“穷寇莫追。”
　　卡卡西说道：“就让他走吧。”
　　春野叶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就连最后的杀手锏秽土转生之术都没办法打赢，大蛇丸应该回去重新沉淀去了。一时半会大概不会出来找麻烦。
　　“可以。”春野叶点了点头，“那再见，卡卡西。”
　　他还得去给团藏老师打黑工挣钱呢。
　　“——等等。”
　　似乎被这个称呼撞了一下的卡卡西微微低下头看着春野叶，“我也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不能说的事情，我不会说的。”
　　“和团藏大人没有关系。也不是根部的情报。”卡卡西说道：“可以吗？”
　　这个人真是麻烦。
　　春野叶转过身，看在他未来会成为小樱老师的份上，抬起头看向卡卡西面具后的眼睛。
　　“好吧。”春野叶说道：“不过我也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请你理解。”
　　时间已至深夜，天藏在林间堆起了篝火。金色短发、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忍者和他们一起坐在火堆旁，看着不断跳跃着的火苗，手指微微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卡卡西决心自己挑起话题。
　　“你的查克拉，是怎么回事？”
　　春野叶：好想吃点甜的但是戴着面具吃不了好烦……诶？
　　“和我修行的禁术有关。”春野叶模糊地回答。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算一个回答。任何问题都可以用和某种术有关这话来搪塞，基本就约等于他不想说的意思。
　　“……”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
　　“如果你想脱离团藏大人的根部的话，我可以替你向三代目大人请求。”
　　明面上，根部仍然属于暗部的编制。
　　只要三代目大人想，很轻易就可以捞出来。
　　卡卡西看向旁边的天藏：“他也曾经是根部的忍者。”
　　随着话题转到他的身上，天藏也在面具后友好地笑了一下。
　　“我很感谢团藏大人过去对我的照顾，但暗部也很好。至少不需要再将刀刃对准同伴了。”天藏说道：“正好我和前辈所在的忍者班还有一个人的空缺，你可以……”
　　“抱歉，但是不用了。”春野叶说道：“只要有酬金，我在哪里当忍者都是一样的。”
　　因为他和团藏的这层名义上存在的师徒关系和体内的扉间查克拉，春野叶都在根部混得还算不错。这种时候去暗部，又得从头开始。
　　“既然需要酬金的话……”天藏仍然没有放弃，尝试着继续抛出邀请：“那么，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做任务。佣金有……”
　　天藏比了个数字出来。
　　比春野叶找到并杀掉一个水平一般的叛忍，换来的悬赏金还要多。
　　“我不打听你们的任务内容。”春野叶站起身来，义不容辞地说道：“就当成你们出钱雇佣我来保护你们的安全吧。”
　　-
　　任务地点在风之国的境内。
　　旗木卡卡西和天藏去和一个砂隐村的忍者交换情报卷轴，春野叶坐在某个离得远远的位置，以确保自己完全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他看向远处的沙丘，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劲。
　　扬起的风沙太少了。难道砂隐村有在那边植树造林吗？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在压着沙尘，不让它们飞扬起来呢？
　　很明显……
　　应该是后者。
　　随着砂忍递出手中的卷轴，大量的忍者从沙丘的遮蔽下站了起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滚滚而来。
　　无论卡卡西他们最开始在木叶暗部所领的任务是什么样子，如今都已经演化成了一个陷阱。
　　子弹时间之中，春野叶瞬身到旗木卡卡西和天藏的身边，抓住了他们两个人的手臂。
　　飞雷神到他感知范围内最远的点位，落地后仍然是一片沙漠，甚至因为有风吹过的缘故，沙丘的位置和形状都发生了改变，令人难以在短时间内辨明方向。
　　春野叶向后一看，虽然距离拉开了，但那些忍者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快地朝他们追来。
　　这里也不是火之国，不会有援兵这种东西的存在。
　　“被带走的话，砂隐和木叶的关系就完了。”旗木卡卡西说道。“现在的话，只能逃跑。”
　　春野叶又一次发动了飞雷神之术。
　　抛弃方向这种东西，哪怕在沙漠里转圈也无所谓，总之先把身后这些砂忍甩掉。
　　“和你们交换情报的是木叶的间谍吧？还是砂隐的叛徒？”空间穿梭的间隙中，春野叶提起血色越来越重的查克拉，“就这么把他放在那里，没关系吗？”
　　“一个人的口供不足以采信。”卡卡西看向后方的沙丘：“但是不能让他们拿到实质性的证据。”
　　比如说木叶的暗部。
　　“我知道了。”春野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带着他们进行时空间上的瞬间移动。
　　所要移动的物体越大，飞雷神之术要消耗的查克拉也就越多。
　　用禁术所榨取出来的查克拉供给他自己使用还好，带着卡卡西和天藏一起的话减少的速度就显得太快了。
　　终于在某一次闪烁之后，天藏发现他们并没有离开原地，卡卡西甚至闻到了一点血的腥味。
　　“抱歉。”
　　春野叶咽下从喉咙里返上来的血，很冷静地摘下了狐狸面具。卡卡西和天藏直到这时候才第一次看到了金发少年脸上像是花瓣一样细细的黑色纹路。
　　“追兵交给我，你们快走吧。”
　　作为人柱力，既然已经无路可走，当然就要开始放尾兽了。
　　去吧，扉喇嘛，就决定是你了！.jpg
　　一点蓝色的微光开始在春野叶身上的封印术式下亮起，很久都没有出来过的千手扉间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
　　旗木卡卡西看着春野叶裸#露出的侧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类似的金色短发、温和的性情，以及最重要的、除了不需要标记外几乎就是飞雷神的时空间忍术……
　　这段时间中，卡卡西反思自己或许确实在某些时刻混淆了春野叶和波风水门之间的差别。
　　依靠一个孩子的忍术来让他们逃跑，简直不像是大人。
　　“抛弃同伴，那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旗木卡卡西皱着眉说道：“如果你不走的话，我们也不会走。”
　　春野叶叹了口气。
　　这也是他不愿意和其他人组队的原因之一。
　　如果是他在根部里那些下属的话，现在早就二话不说跑了。
　　“那就一起走吧。”
　　春野叶把所剩不多的查克拉反哺回身上的细胞，进入了水遁忍体术的模式。
　　旗木卡卡西抬起头，看到了远处的风沙中一处建筑的废墟，或许足以让他们藏身或反击。
　　趁着砂忍们还没有出现，三个人一同潜入了进去。虽然一看就已经废弃了很久，但仍然存在着很深的地下部分，就像是曾经被当做过宫殿使用那样。
　　以及最重要的……
　　这里还存在着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只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强大的忍者。
　　旗木卡卡西和春野叶都感知到了一点查克拉的反应，因为和他们处在不同的方位，所以没有特意去管。
　　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建筑某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然后……
　　紫色的光柱突然从地面上升起，一瞬间就将他们全都吞没了进去。
　　风之国的边境，废弃的城镇，封存在地下的能量……
　　到了这时，春野叶终于想起这是什么了。
　　接近无尽的查克拉，能让人回到过去某个时间的龙脉之力。
　　按照原本的剧情，他们应该会被送到十几年前，也就是四代目火影还活着的时候。
　　但是……
　　金发少年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那样摔在了地面上。
　　不同于风之国干燥的沙尘，此刻拂过脸颊的空气潮湿而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暂时没有判断自己在哪的心力，春野叶头晕眼花，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高强度地使用飞雷神后，禁术所带来的器官衰竭后遗症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显现出它的威力。
　　随着年龄逐渐变大，春野叶的生命力也会逐渐经不起禁术的消耗。
　　阳遁查克拉荧绿色的闪光在掌心亮了又灭，目前还剩下的一点点查克拉不足以支撑如此耗费的忍术。
　　坐起来的春野叶咳了几声，忍耐着细胞撕裂般的疼痛，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密密匝匝的森林，让人有种回到了火之国的感觉。但其实并不是的。
　　他对这里没有任何的印象。应该是木叶附近的草之国，或者其他气候相近的小国家。
　　虽然知道小国一般都会比较混乱……
　　春野叶看着四面八方从阴影中现出身形、拿着忍刀和苦无的流浪忍者，决定还是过段时间再去研究地理。
　　手指按在了腹部的四象封印上。
　　“交给你了，扉间。”
　　“让他们看看二代目火影的风采吧。”
　　查克拉提起一瞬，极有破坏性地直接撕开了他当初自己扣上的四象封印。
　　随着春野叶本人的退让，封印术式之下的扉间查克拉倾巢而出。
　　金发碧眼的少年忍者身上的气质骤然一变。
　　如有实质的蓝色查克拉以他为中心爆燃开来，仿佛海潮轰鸣一般的威压挟着风势扩散，逼得人多势众的忍者们不得不面色惊疑地连连后退！
　　“这么多年过去，老夫终于自由了……”
　　千手扉间微微眯起眼睛，仅仅是以目光扫向周围，这群浪忍的实力就已经了如指掌。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如果没有你们，这小鬼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把身体让出来。”
　　千手扉间手中结印，“既然如此，就让你们干脆利落地去死吧。”
　　“水遁·水龙弹之术！”
　　鳞角俱全的水龙在半空中显现，形态化到了极致的查克拉反射着阳光的色泽，一看就知道是已至巅峰的宗师级水遁忍术。
　　随着外界查克拉的剧烈波动，地面下深处的洞窟之内，坐在外道魔像前的宇智波斑睁开了眼睛。
　　这种讨厌的查克拉质感……他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