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叹息

深林深处

第一回 救人受赠
大宋年间,伏牛山东麓有一山,名唤尧山,又叫石人山,因远古 ...

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第三章

几声叹息 by 深林深处

2018-5-25 17:34

第三回 苦役营内
  柳员外回到柳家村,回家把张程的事情一说,柳文静哭成了泪人,任谁劝慰,就是关在屋里不出来。柳员外摇头叹息,把张程家的猪和鸡卖了。
  柳员外惦记张程,对儿子柳泉说:“张程进了苦役营,你去苦役营一趟,一来看看张程,二来把行李给他送去。”
  柳泉比张程年长两岁,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秀才,村上男女老少都夸他年轻有为。柳泉对目不识丁的张程,始终是没放在眼里,平日里见到张程连正眼都不瞧。
  柳泉十二分的不愿意去探望张程,没好气的说:“他进了苦役营,那是他自找,有什么好看的?送不送行李都无所谓,没有行李不盖就是了。这么远的路,我才不去。”
  柳员外瞪起眼睛,斥责道:“邻居住着,能看着不管吗?枉你还是读书人,就没有一点善心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的话你都想不听,你翻了天了。”
  柳泉不再说话,在老爹的逼迫下不得不答应,不过还是磨蹭了两天才准备动身。柳文静听说哥哥要去探望张程,非要跟去不可,谁也拦不住,柳员外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他兄妹同去。叮嘱说:“把张程家卖猪和鸡的钱也给他带上上,让他在苦役营买些吃食。你两人速去速回,路上千万要小心,安安全全的回来。”两人答应一声,请老人放心,就上路了。
  张程被衙役送到苦役营,管营命张程换上灰色囚服。那囚服前心后背都写着一个大大“囚”字,张程一穿上囚服,立时倍感屈辱。那管营是个中年壮汉,是王知县的本家侄子,平时手拿皮鞭,毫无笑容,一脸杀气,苦役们都管他叫王管营。
  那苦役营白天干活,晚上几十人挤在一起,张程是新来的,什么都没带来,大冬天的,张程冻的直哆嗦。半夜时,一个大家都叫陈穷酸的人见他可怜,把张程叫过去,和张程合盖了一床被子。张程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折,愤懑之下,一夜之间满嘴是泡,第二天居然起不来了。
  有人禀报了王管营,王管营来摸了摸张程的额头说:“哦,是病了。新来的,都这样,挺过几天就好了。”张程虽然难受,心里明白,微弱的说:“管营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并不知那是赃物。”
  王管营叹口气说:“唉,来苦役营的,有几个说自己是罪有应得的?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你的事情,衙役都跟我说了。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你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人的馈赠?得到那么一大笔馈赠,你定然是高兴万分,急于要占为己有。佛祖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拿了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何来冤枉?小兄弟,你坏就坏在一个贪字上。别胡思乱想了,这两天我让灶上给你加个窝头,养好病好干活。”
  张程虚弱的说:“多谢管营大人。”王管营冷冰冰的说:“你不必谢我,你是误收了赃物,与那些鸡鸣狗盗、作奸犯科之人不同,若非如此,我岂能关照?”说完走了。
  张程见王管营并不像他外表那样凶神恶煞,心生好感,想想王管营说的话,颇有道理。那个盗贼给自己馈赠,自己不也没有坚决推辞吗?东西虽说来路不明,自己从内心里还不是想要吗?自己一下子有了那么多银子,自己还不是高兴了一宿吗?那只镯子,自己还不是要做聘礼送给柳文静的吗?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场官司,真是怨不得别人。
  中午和晚上,灶上果然给张程多送来了一个窝头。那苦役营顿顿菜团子,粥能照出人影来,没有一点荤腥,苦役们三根肠子闲了两根半,如不是各人家里时常来送些饭菜来,哪还有力气干活?张程把窝头分一半给陈穷酸,陈穷酸一口把半个窝头吞下,嘴里连连说好吃。
  柳泉兄妹来到苦役营,张程的病早好了,每日里开石修堤,甚是劳累。
  王管营听了柳泉兄妹的来意,把张程叫了出来。柳泉和张程寒暄客气了两句,把行李和钱交给张程,便不再说话。柳文静见张程面色黝黑,两腮塌陷,胡子拉碴,手上磨出一个个血泡,鼻子一酸,侧过脸去,眼泪掉了出来。
  张程伸手欲给柳文静擦去眼泪,柳泉在旁边干咳一声,张程看了一眼柳泉,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心疼的说:“文静妹子,你别难过,你来看我,我心里欢喜的紧。此事也怪我犯了贪心,就权当是一场教训吧!我、我心里惦着你,你、你好好的,过半年我就回去了。”
  柳文静擦去眼泪,看着张程说:“张程哥,我也惦着你。那些钱你买些吃食,这里清苦,别饿着自己。我这里有些私房钱,也拿来送给你,别不舍得花。你在这里多保重,我和家人都等你回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铜钱递给张程。张程接过铜钱,心中即感动又甜蜜,柔声说道:“你、你真好,我张程会记一辈子的。”
  柳泉在旁边又干咳几声,一脸的不高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和文静还要赶路回去,就告辞了,你自己多保重。”柳文静看了看柳泉,不满的说:“你急什么急,时候还早着呢,这大老远来的,就不能多呆一会儿?”
  柳泉拉起柳文静,没好气的说:“这臭哄哄的地方,呆什么呆?快走,快走”边说边拉着柳文静往外走。柳文静被他拉着,边走边回头对张程说:“张程哥,你多保重,过些天我再来看你。”
  张程没想到柳文静能大老远的来看自己,见她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恨不能自己跟着她回去。坐在那里痴痴的想着她刚才的温柔软语,心花怒放,又想到她说过些天还来看自己,更是欢喜,觉得有了盼头,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张程身体强壮,聪慧敏捷,学一知十,触类旁通,很快就掌握了干活的窍门,一人能顶几个人。王管营见张程如此能干,心里高兴,让张程带领几十人,当了一个小工头。张程当了小工头,果然不负所望,处处以礼待人,也不欺压良善,做事公平,时间不长就把几十人管理的井井有条。
  张程感念陈穷酸对自己有盖被之恩,和他成了好朋友,见他身体单薄,在干活时便处处关照,给他分配了身强力壮的栾麻子做搭档。
  陈穷酸是个秀才,满嘴的之乎者也。他家的鸡被人偷吃了,他与人理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激愤之下,他失手把偷鸡之人打伤。那偷鸡之人不依不饶,陈穷酸又没钱赔给人家,便被王知县给关进了苦役营。
  那苦役营里砸石修堤,两人一组搭档,和陈穷酸搭档的栾麻子,仗着身强体壮,时常欺负陈穷酸。这天歇工后,陈穷酸又和张程抱怨,张程想了想,和陈穷酸耳语了一番。
  第二天午饭后,张程见陈穷酸和栾麻子一起坐着,便走了过去,到了跟前,看了看栾麻子,欲言又止。陈穷酸忙站起来说:“张程兄弟,有啥吩咐?”张程又看了看栾麻子,摇摇头说:“算了,没啥,没啥。”说完走了。
  栾麻子一看,心中暗想:这是张程想对陈穷酸说啥呀,我在跟前不方便说。背人没好话,好话不背人,我得多加留意,别是对我不利。
  吃过晚饭,天已黑了,栾麻子见张程找了陈穷酸,二人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一起蹑手蹑脚来到墙角。栾麻子心中起疑,急忙悄悄的来到墙根,竖起耳朵偷听。
  就听张程低着嗓子说:“陈大哥,王管营和我说了,这修堤得加快进度,王知县拿出二十两银子赏钱。”陈穷酸一声惊呼说:“什么?二十两,天哪,够买几亩良田了。”张程忙说:“嘘!小声,别让人听见。”
  栾麻子听了,心中一紧,自己从没有过这么多钱,怪不得张程神神秘秘的。就听张程又说:“这赏钱我说了算,只是要等半年后,看谁干的活多就赏给谁,到那时还不是我说谁干的多谁就干的多?”
  就听陈穷酸低声说:“张程兄弟,在这苦役营里我可待你不薄,这等好事,你可得想着哥哥我。”张程说:“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把银子给你。王管营说了,这银子要和搭档均分,你看你那搭档栾麻子咋样?用不用我给你调换调换?”
  就听陈穷酸过了一会儿说:“栾麻子是有时欺负我,调换一下也行。”张程说:“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去找栾麻子,给你调换调换。只是此事要绝对保密,泄露出去,大伙都来争,我就得秉公处理了。”
  栾麻子见他二人要走,急忙先回来,心中暗想:有了好事,想把我甩了,想的美。
  第二天一早,张程叫过栾麻子说:“我看你和陈穷酸搭档不合适,给你换个人吧。”
  栾麻子想了一宿,定要把赏银弄到手,见张程要换自己,急忙一把拽过陈穷酸,讨好的说:“张程兄弟,哥哥我和陈穷酸搭档日久,已难割舍,我就喜欢陈穷酸这样的人,只要你不让我和陈穷酸分开,以后陈穷酸让我干啥我干啥,绝无二话。”
  张程看了看陈穷酸,对栾麻子说:“那哪行呢?岂不是委屈了你了?我看还是换换的好。”栾麻子不停地摆手说:“不换不换,绝对不换,穷酸大哥,你给我说说,以后我都听你的。”
  陈穷酸疑惑的问道:“都听我的?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栾麻子见陈穷酸露出活口,不住地点头说:“听、听,保证听穷酸大哥的。”
  陈穷酸对张程说:“我看就别换了,我和栾麻子搭档这么长时间,他对我不错,以后他不听我的再换不迟。”张程看了看他俩说:“那好,就听你的,先不换了。”
  吃过早饭,张程带领众苦役上工,见栾麻子把抬筐和陈穷酸的扁担都放在自己身上,这一天干活格外卖力气,晚上又给陈穷酸打了洗脚水。
  那日柳文静一走,张程的心里便没了着落,脑子里尽是盼着她再来探望自己。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就是不见她来,他暗暗向菩萨祝祷,只要柳文静能来探望自己,要自己干什么都心甘情愿。他一天又一天地盼着,始终见不到柳文静的身影,不断的失望,几乎让他发疯,只有拼命的干活来发泄自己。
  每到夜晚,张程思念之情更切,便拉着陈穷酸诉说,一遍遍的问:“你说她明天能来吗?”陈穷酸劝导他说:“柳家村距离遥远,他一个女孩子,哪能说来就来?”
  陈穷酸被他絮叨的厌烦,就拉着张程识字读书。张程心中烦闷,苦于没法排遣,如此正好,心放在读书识字中,痛苦立减。那张程过目不忘,陈穷酸啧啧称奇,又感叹自己命运不济,没有张程的本事,自己学富五车,却连年考举人不中。
  
上一页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
分享推广,薪火相传 杏吧VIP,尊荣体验